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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替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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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替身

“溫黎,你今天沒去兼職?”

室友從房間出來,瞧見坐在沙發上的人楞了楞,問道。

“我辭職了。”

Omega有些無奈地笑了笑。

室友點點頭,沒再多說什麽,嘴裏叼著面包出了門。

溫黎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,醫院那邊催得急,但會所的兼職的確不能再繼續了,哪怕工資很高。

但這樣一來,就什麽都拿不到。

溫黎站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,他揉了揉額角,又看到了手機上來自醫院的短信。

如果這個月再不續費,恐怕奶奶就要被攆出來了。

溫黎算了算餘額,並不夠,甚至連暫時的醫藥費也不夠。

他嘆了口氣,換了身衣服,在手機招聘網上看了幾個兼職後就出了門。

總不能坐以待斃,碰碰運氣也是好的。

Omega這樣想著,一上午連續跑了好幾家店,但都不怎麽合適,尤其他還要抽空去醫院,能選擇的就更少了。

溫黎中午什麽也沒吃,他坐在馬路邊,眼中充滿茫然。

他大學上到一半因為奶奶身體垮了而不得不退學出來打工,巨大的醫藥費就是填不住的窟窿,怎麽也補不上,這些年零零碎碎幹了些長期工兼職工,攢下的錢一分不剩全都扔了進去,無異於杯水車薪。

滴滴滴——

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,溫黎拿出來一看,還是會所的經理,一直在堅持不懈地打電話。

這次溫黎猶豫了片刻,摁下了接通:

“餵。”

“小溫啊,怎麽說辭職就辭職了,也不打聲招呼。”

經理話裏話外帶著笑,一聽就知道沒什麽好事兒。

溫黎面上帶著疏離:“您有什麽事兒,直說吧。”

“嘿嘿。”經理輕咳了聲,語氣陡然苦口婆心起來:

“你說說你之前不願意像其他人那樣,我也理解,畢竟還是年輕,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,但我也聽說了,你急用錢是不是?”

溫黎沒有吭聲,但也沒有掛掉電話。

經理接著道:“我這有個差事,做好了這輩子吃喝不愁……”

“沒什麽事我先掛了。”溫黎冷漠道。

“欸欸欸,先別急,先聽我說完。”

經理立刻喊了聲:“我查了監控,你那天被一個陌生alpha救了對吧?”

溫黎放在掛斷鍵上的手指一頓,他回憶起那天那個alpha氣宇軒昂的模樣,低低嗯了聲,就那麽聽了下去。

“他吧,可是顧氏集團的接班人,人不亂來,長相更是沒得挑,你只要願意,我願意拉下老臉給你牽這根線,別說暫時的窘迫,房車那都是小事,要是扒上了顧家的門,下輩子也不用愁。”經理笑嘻嘻地說。

他給足了溫黎思考的時間,也不著急,等覺得差不多了,他又故意提了一句溫黎目前的情況,才悠悠問道:

“怎麽樣,考慮好了嗎?”

溫黎的聲音好半天才從那邊傳來:“他也不一定看得上我。”

“哈?這點你可不用擔心。”經理信心十足地說:

“他肯定會看得上你的。”

這一句說來得莫名其妙,溫黎都覺得不靠譜,可等到第二天晚上,他接到了經理的電話。

“快遞寄給你了,把衣服換上,晚上八點半到會所,有人去接你。”

溫黎第一反應是算了吧,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逼到這種境地,可思前想後,還是沒有任何可以緩和的餘地。

他太需要錢了。

但溫黎拆開快遞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,並非是那天穿得帶有暗示性的服裝,而是正常的襯衫西褲,偏校服款式,這讓他在緊張害怕之餘又多了一絲難以啟齒的期待。

或許是那個alpha曾經非常正人君子的救過他,也或許是因為在他面前不用穿那些奇裝異服,溫黎稍稍有些安心,順便因為即將到來的再次見面感到忐忑。

他在會所門口下車,很快被領著到了辦公室,坐在轉椅上的經理瞧見他先是皺了一下眉,然後叫來了一個化妝師把他帶到另一間屋子裏化妝。

鏡子上面貼了好幾張照片,和自己至少有七八分像,甚至某些角度,如果不是溫黎確認自己沒有拍過那些照片,他都要以為是自己了。

“不要動,很快就好,只是簡單修一下。”

化妝師說。

溫黎壓下心底疑惑,點點頭。

他底子好,化妝師只是幫他換了個眉型,然後修飾了下臉,這樣看上去就和照片更像了。

溫黎親眼看著化妝師對著照片把自己化得像照片上的人。

像是命運安排,他鬼使神差地問了句:“這上面的人是誰啊?”

化妝師也不怕他知道,甚至帶了些憐憫地說:“顧總心尖上的人,和你很像。”

溫黎腦袋空白了幾秒,然後很遲鈍地點了下頭,雖然他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誰的問題。

滿腔激動都被一盆冷水潑頭而下,他才認清自己的位置——

一個為了錢苦苦掙紮的窮人,一個可有可無的替身。

“你也別多想,只要弄來錢,那就什麽都有了。”化妝師勸了一句,拎著工具箱離開了。

溫黎站到全身鏡前看著自己,化妝讓他看起來更年輕了一些,也抹去了獨屬於他本身的特點,讓他和照片上的人愈發相像,幾乎到了難以辨別的地步。

他轉身,目光剛好落在距離他最近的一張照片上,上面的Omega一身高中校服,纖細的脖頸打著領結,整個人靦腆又內斂。

這是高中時候的時霖。

經理閱人無數,一眼就看出了不一樣,恰好聽說最近顧總身邊有了空子,他得學會自己把握機會。

更巧合的是,甚至連經理都沒有考慮到,屬於歪打正著的事情——

現在的時霖潑辣愛作又愛鬧,用最頑劣的摸樣保護自己,但當初的他是羞澀又膽小的。這一點和現在的溫黎一模一樣。

也就是說,現在這樣打扮的溫黎,正是高中時代的時霖,哪怕不是一個人,也沒有任何區別。

巧妙,巧妙。

何其巧妙。

即使顧乘風失了憶,但刻在記憶深處的悸動不會變,他其實早就註意到了時霖這麽一個人,就在高中的時候。

於是乎當穿著校服的溫黎出現在他面前時,顧乘風的太陽穴忽然傳來一陣極致的刺痛,他眼前陣陣發黑,額頭上瞬間冒出了汗珠,連站都站不起來。

溫黎嚇了一跳,連忙上前扶起了alpha,其他侍者有眼色的退出了包廂,順便關上門。

這首只剩下溫黎和顧乘風兩個人。

Alpha依舊站不起來,他大口大口喘著氣,腮幫子微微抖動,他反手攥住Omega的手腕把人摁在沙發裏,冷聲質問:

“你到底是誰?”

溫黎很痛,他這一會兒想了很多,那天救他時驚鴻一瞥,還有尚且需要大筆醫藥費的奶奶,以及那張跟自己幾乎完全一樣的臉。

溫黎柔聲回答:“我是溫黎。”

“溫黎?”顧乘風好似有一瞬間的模糊:“溫黎是誰?”

難道不應該是時霖嗎?

為什麽又會是溫黎?

溫黎,溫黎……

Alpha腦海中一遍遍循環著這個名字,他嘴裏呢喃著,逐漸從時霖變成了溫黎,最後記憶中的模樣和眼前人重合,仿佛他真就成了時霖。

時霖是溫黎,溫黎是時霖。

顧乘風擡眼用那雙漆黑的眼眸死死盯著溫黎。

“先生,你還記得那天救的一個Omega嗎,那個人是我。”溫黎想了想,輕聲說。

但顧乘風的面孔上像是完全忘記,哪怕他甚至說出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,顧乘風還是不記得。

這也許就是區別。

他是替身。

好在溫黎心態很好,他很快擺正了自己的位置,體貼的扶著顧乘風坐下,又出去拿了些平心靜氣的噴霧在空氣中灑了些,然後乖巧坐在一旁,什麽也不做。

他的確不會。

但顧乘風的頭痛好像一直沒有緩解,他頓了頓,走上前說:

“先生,我從前學過一些按摩的手法。”

顧乘風瞥了他一眼,很冷厲的目光,讓人不寒而栗。

不知過了多久,他淡淡道:“不要越界。”

“是。”

顧乘風在沙發上躺下,溫黎挽起衣袖走到他身邊給他輕輕的揉摁太陽穴,一圈一圈打轉。

包廂內的音樂什麽都關掉了,燈光也調得昏暗,連熏香都沒有,但這反而多了一絲不一樣的旖旎。

很奇怪的感覺,但又分外舒適。

顧乘風有些不受控制起來,他抓住了溫黎的手腕,沈聲問:

“你噴了什麽香水?”

“我沒有噴香水。”溫黎實話實說。

顧乘風的定力非比尋常,面對發情的Omega都能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,可偏偏這個時候。

也許是眼前人別致的穿著,也許是氛圍使然,他竟然動了情。

顧乘風停頓的第五秒,他忽然意識到這是Omeg息素的味道,很淡,因為兩人相處時間過長效用才會分外明顯。

曇花。

他想起了這個Omega。

上次的偶遇或許時間很短所以沒有發現,但現在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——

他們之間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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